八公山人练习草书， 在一张纸上写了又写，直到将白纸写成黑纸。这里，你能看出他临过哪些帖吗?
【书法非常道】
无论古今，许多人见到龙飞凤舞、满纸云烟的狂草，尽管其中许多字并不认识，仍然会心生羡慕，也想自己能写得如此草书。东汉时赵壹《非草书》早就为我们描绘了当时人们疯狂练习草书的情景：“十日一笔，数月丸墨。领袖如皂，唇齿常黑。虽处众座，不遑谈戏，展指画地，以草刿壁，臂穿皮刮，指爪摧折，见鳃出血，犹不休辍。”
怀素《自叙帖》（局部）
唐代怀素和尚是继张旭之后的第二位狂草大家，时人称他是“以狂继癫”。他是唐代“大历十才子”钱起的外甥，由此可知他母亲姓钱。他从小就出家做了和尚，但他生性狂放，不守清规戒律，公开饮酒吃肉，毫无顾忌。
经禅闲暇，他特别喜欢书法，尤其是爱写草书，而且练字非常刻苦用功。和尚本来就靠施主施舍清贫度日，没有什么经济来源，当然也就买不起用来练字的纸张。更何况，练习草书特别费纸。无奈之下，他灵机一动，在寺院周围种了一万多株芭蕉，然后就采下大大的蕉叶用来写字；并且，将他的小庙名也名为“绿庵”。
这么多的蕉叶还是不够他写，于是他油漆了一个木盘和一块木板，用于练习草书。就这样写了就擦，擦了再写，长此以往，盘和板都磨穿了。他用秃的笔埋在山下，也竟成了“笔冢”。不仅如此，每当他酒酣兴发，见到寺壁里墙、衣棠、器皿，都无不书写。所以，当地人都称他是“狂僧”。
【八公山人语】
的确，写狂草需要熟记草书结体，并且笔法精熟，书写时方能一挥而就。若不如此刻苦练习，做到胸有成竹，便难以达到书写的理想效果。
孙过庭说：“草贵流而畅”，草书流畅与否和运笔速度有很大关系，特别是狂草如果运笔过分滞涩迟缓，就会气势全无。
怀素写狂草便是运笔如风，迅疾骇人，形成一种神采飞动的意趣，具有骤雨旋风般的气势。与怀素同时代的李白曾作诗大赞：“吾师醉后倚胡床，须臾扫尽数千章。飘风骤雨惊飒飒，落花雪何茫茫。起来向壁不停手，一行数字大如斗。”
怀素《自叙帖》（局部）
不过，草书不仅要写得快，还要点画分明、使转圆劲，这就难了。它要求草书家必须经过长期勤学苦练，高度熟练地掌握各种技法、技巧，真正达到心手相应的境界，才能在书写时既不会因为考虑字的点画而瞻前顾后、局促拘谨以至于失去气势；又不会因为只求快速流畅而“任笔为体，聚墨成形”，使点画不能辨识。这正如西方美学家科林伍德所说：“最伟大的艺术力量要恰如其分地显示，就需要有与艺术力量相当的第一流的技巧。”怀素通过刻苦练习，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。不过，怀素的狂草许多时候运笔全是平移，少有提按，在书写节奏上还欠缺变化之妙。
（本文作者：王世国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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